第22章 老妈驾道（1/1）
前一世，陆川是个穷学画的。
大学学的是，建筑设计专业。
所以对一些古宅和特色民居，都非常的感兴趣，也很有研究。
自家这座四合院的建筑风格，老味很足。
一草一木，一砖一瓦，都是原汁原味的老货，属实难得。
按照这个世界眼下的行情，这个院子，至少也得值个七八千。
要是再晚个几年，可能两个小目标都打不住。
不一会儿。
香味弥漫。
炸酱面出锅。
一行人在王阿姨的招呼下，去了前面的饭厅。
看着陆雨欣被面酱涂抹得乌七八黑的小脸蛋，陆老爷子坐在旁边，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。
陆玉良这辈子，很喜欢小孩儿。
特别喜欢的那种。
但奈何陆妈不配合，所以直到90年代初期，才生下陆川这么一个孩子。
“慢点吃啦，慢点吃啦，又没人跟你抢……陆川！”
老爷子笑脸换威严，冲着陆川就是一声怒喝。
“啊？”
“是不是早换没吃好啊？看看你把我孙吕饿的？”
“嗨……”陆川无奈一笑，“今天早上我们爷俩睡过头了，就对付了一口……”
“哎呀！早餐要吃好，中餐要吃饱，晚餐要吃少，一天之中，最重要的就是早换！对付一口怎么能行呢，哇嘎俚贡啊……”
一顿饭，在老爷子的唠叨中，没吃个消停。
午后。
爷俩，喝了会儿茶，陆川去旁边屋子眯了一觉，睡得甚是艰难。
刚要闭眼，隔壁就传来爷孙俩的嬉笑声和二胡琵琶咿咿呀呀的响动。
“诺，爷爷考考你啊！”
“这是什么音？听好了哈！”
“soul！”
“哈哈，再来个难点喔！三个音诺！”
“mi soul xi！”
“哎呦……哈哈哈哈！”
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三点。
半睡半醒的时候，陆玉良带着陆雨欣，过来告诉陆川：“我给你妈打过电发了哈，她说她一会儿就肥来看孙吕，鹅几，你别嫌烦，我先叮嘱你几句哦。”
老爷子压低了声音，计较着语气：
“见了你妈啊，一定要注意分寸，千万不要动气，不要辣壶不开提辣壶哦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爸。”
“行，我带着孙吕去喂鸟了。”
“诶，您老慢着点。”
起床，洗了把脸，陆川在院子里逛了逛，一番品头论足下来，得出了如下的几个结论：
漂亮。
完美。
值钱。
大！
置身其中，很有梦回前朝的错觉。
下午，差不多三点钟左右，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。
刺眼的光线，仿佛要穿透蹲在门前的唐狮。
陆家宅院的门外。
一辆黑色的加长商务停了下来。
司机是一个西装男子，他将车门打开后，叶吟秋拎着自己的挎包，面无表情地从车上走了下来。
老太太穿着职业装，脚踩黑色的平底鞋，染得黑短发，但鬓角已经白了。
戴上墨镜，也看不出个真实年龄，瞅着还算年轻。
“小郭儿，把那个娃娃拿上。”
“好的，董事长。”
门是敞着的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，然后直奔后院，去了王姐的屋子。
“王姐？”
王桂花正在午睡，听到声儿，第一时间便醒了：“诶，董事长。”
叶吟秋笑着问：“睡着呢？”
“嗯，眯了一会儿。”
“果儿呢？”
王阿姨道：“我刚刚在东厢房那瞧见了，好像是跟先生去喂鸟了，我领您过去。”
“不用了，您睡吧，我自个儿去。”
……
亭子里。
“爷爷，这个是什么鸟？”
陆雨欣指着一个竹制的方笼问道。
老爷子抱着孙女，在亭子里优哉游哉地纳着凉，四周围摆满了鸟笼。
“这是画眉呀，叫得可好听了。”
“为什么叫画眉呢？她的眉毛很好看吗？”
“对啊，你仔细看，是不是很好看……”
“一点都不好看，好像还没我的眉毛好看？”
“系吗？来，爷爷看看，嘿！真系！哈哈……”
两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，叶吟秋从廊子里，走了过来。
“果儿！”
老太太隔着老远，便招呼起了孙女。
祖孙俩顺着声瞧去，陆雨欣直接挣脱了爷爷的怀抱，冲着奶奶跑去：“奶奶！”
“诶！”
叶吟秋喜笑颜开，蹲下身子，满眼慈祥。
“孙儿啊，想奶奶没有？”叶吟秋轻声问道。
“想啦！”
“呵呵，是嘛。”
陆雨欣开心地点了点头。
“现在已经放假了吧？”
“还没。”
“等放了假，奶奶带你出去玩，好不好？想去哪里玩，告诉奶奶。”
小家伙想了一会儿，笑了起来：“游乐场？”
“呵呵，没问题！”
叶吟秋打了个手势，从司机的手里接过娃娃：
“诺，这是奶奶送你的。”
看到穿着花裙子的奢侈娃娃，陆雨欣开心道：“哇，好漂亮啊，谢谢奶奶！”
“喜欢吗？”
“喜欢！”
“晚上想吃什么？”
“嗯，想吃卤煮！”
“行，奶奶一会儿让王奶奶去给你买，外边热，走咱们回屋。”
祖孙俩腻歪的工夫，老陆先一步走了，给陆川去送口信去了，想打个提前量。
别一会儿见面的时候，这娘俩再吵起来了。
这几年，他们母子俩见面，几乎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。
老陆是真的怕了。
可仔细一想，也挺有意思的。
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儿子嘛，
也不奇怪。
老陆头这人，是个典型的南方小男人，面了一辈子。
一生随遇而安，也没什么大理想。
只希望，没病没灾，一家人团圆。
家和万事兴嘛。
这一次，正好孙女也来了，大家吃个饭，好好聊聊，看看这关系能不能有所缓和。
“鹅几？”
刚一进西厢，老陆头便召唤了起来。
“诶，爸。”
陆川闻声，急忙坐起身。
“你妈回来了，一会儿，你说发要注意点，控寄住脾气，不要跟你妈顶嘴。”
“我知道啦，您放心吧。”
“走，去东屋。”
……
后院。
东厢房。
就算是个会客厅吧。
父子俩正说着的时候，叶吟秋领着孙女，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。
“妈，您回来了。”
见状，陆川第一时间打了个招呼。
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，点了点头，然后抱着孙女，坐在了一把明式的花梨椅子上。
老陆给儿子使了个眼色。
陆川一边挤眉弄眼，一边拿着茶壶倒茶，“妈，您喝茶。”
“吟秋啊，今天热不热？”
两个姓陆的，就这么站在一个姓叶的旁边伺候着。
嘘寒问暖，端茶倒水。
叶吟秋喝了口茶，然后很有深意地，瞧着两人。
爷俩被看得一怔，互看一眼，各怀心事起来。
陆川：什么情况？怎么是这个眼神？是不是茶太烫了？不会吧？
陆玉良：哎呀，鹅几啊，你倒是说发啊！
过了一会儿，叶吟秋总算是开了口：
“你们爷俩能不能找地方坐着啊，别跟我这儿晃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