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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回魂(一)
眉头微蹙,羽睫煽动。那棺中之人缓缓睁开了眼,
模糊间看见眼前一幅朦胧之景,云雾缭绕,宛若仙境。
他顿时瞪大了眼睛
这是?
成仙?
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?
怎么又会在这里醒来?
想要起身,却发觉这副身体僵硬至极,
动弹不得,只好作罢。
想当年那个神采奕奕的墨家少主,
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。
想到此,不禁黯然神伤,猛地坐起,不顾疼痛,走下悬玉冰棺,活络了一番筋骨。
恐怕世人皆以为他已灰飞烟灭,
甚至连他本人也不知为何会在今日醒来,更不知自己的肉身为何会出现在悬玉冰棺之中,
那个救他的人又是谁?
一连串疑惑在心底油然而生。
扶了扶额,环顾四周,心里大致有数,
此地极为幽静,又有悬玉冰棺置于此,
必是大鸣山断肠崖。
虽之前听父亲提及过悬玉冰棺,
但他从未来过此地,只觉得惊奇不已。
往外走了许久,豁然开朗,别有洞箫,
悬泉瀑布仿佛从天而泻,
又看了看,发现四周并无其他入口,
看来除了御剑,
便无其他法子来到这里。
那救他之人必是玄门弟子,而且修为绝对不低。
久久,他如一座石像般伫立在那瀑布之前,单手背后,另一手握拳置于腹前,
一席如墨般的乌黑长发自然落于白衣之上,只一条白带将前面的发轻轻绾在脑后,其余任其飞扬,肤白如雪,眉若远山,好一个随性飒爽的公子郎,
但那羽睫之下的一双浅眸中却透出诸多复杂之情,
绝望,哀伤,自责,恨意!
深思了片刻,呼吸愈发沉了起来,
不禁冷笑一声,
心道上天待他不薄,让他可以了却心结。
缓过神来,才发现了诸多怪异之处,
他衣冠整齐,身上的衣物早已被人换过,
旁侧还有准备好的钱袋,
心口的那道致命伤也早已痊愈,只留下一道颇为狰狞的疤痕。
而悬玉冰棺里躺着的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东西他的佩剑织魂。
那人竟然连织魂剑都给他留了下来。
心想这位道友着实心细。
轻轻地拿起这把陪他出生入死的玄门仙剑,仿佛在会一位旧友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。
虽时光流转,物是人非,
但至少有些还未曾改变。
随即,他挥剑出鞘,一阵凛冽的寒光遂入空中,
御剑飞出了断肠崖,去往何地,早已再清楚不过望京城!
本以为今生已无缘再踏上这片土地,
怎想世事无常。
眼前映入之景,于他而言,既熟悉又陌生。
望京城甚是繁华,穿街而过,叫卖吆喝声一阵接着一阵,来往的人更是络绎不绝。
垂髫孩童互相追逐着。杂耍之人周边已经围满了人。
人们见一仙风奇骨之人,就这般走入了市井之地,似乎有些许格格不入,纷纷投来目光。
连护城河旁正在浣衣的女子都注目远视,
停下了手中的捣衣声,掩面轻笑。
墨少闲从前也曾隐了音貌,多次出游此地,如今以真面目示人,竟引得这般轰动。
心想自己这身白衣着实太过招摇,
他虽感激救他之人,但也不知是哪位道友,品味竟如此之差。
微微叹气,便寻了一间衣坊换了一身稍朴素些的衣物。
一身天青色素衫,墨发也不似刚才那般,只用一条玄纹发带随意束起,
腰间佩着织魂剑,确实显得随性不少。
须臾,在街旁找了家酒馆客栈,那酒馆上下两层,
一楼餐食之处,二楼寝休之处。
虽不华丽堂皇,生意却出奇的好,人们喝酒谈天,分外热闹。
见他走来,店里的小二连忙急声招呼
“客官,今儿来点什么?”
“一坛温酒,两碟素菜。”
“好嘞,您这边先侯着,马上来”说罢,小二便急匆匆地走了,
墨少闲寻了一处入座,抿了一口茶。
“哎哎哎,听说了没,南羲魏家家主魏长眠在济华山驱魔时,受了重伤。于是魏家贴了告示曰:能降服济华山魔物者入魏家名册,与魏家门客同修。”
“当真?”
“自然,听说那济华山上的魔与一般魔物甚是不同,魔性极重,无法辨型,一般人别说降服,就算是稍稍靠近一些,也定会被其魔煞所伤。”
另一人喝了口酒说道:“总归是那些玄门道士操心的事,碍不着你我这等凡夫俗子!”
“也对,来来来,吃菜,喝酒!”
墨少闲一字不落的将这两位世人的话听入耳中,握着陶杯的手青筋凸起,
虽未改面色,不怒自威。
他回魂之后的第一顿饭就如此令人难以下咽,如鲠在喉。
他竭力让自己不去想,却还是有人提醒着他
那个早成了禁忌的名字。
南羲城魏府
"主上,已经照您的吩咐把消息散出去了。"
"知道了,退下吧!"说罢,魏长眠挥挥手
只留自己独自在魏家密室里。
白色烛灯下映出一张致无比的脸,只是这脸上的表情却透着万分忧虑,
唯独那双褐色眼睛散发着炙热的光。
周身白衣,绣着湖蓝色纹样,同样花饰的发带将长发半束起,发间插着一支玉兰花簪,端正温雅,君子如兰。
十年,墨少闲,你回来了。
一杯又一杯酒下了肚,
他酒量极好,毫无醉意可言,自然也难解心中惆怅。
刚才那番说辞,又扰的他食欲全无。
没怎么动筷,便走出了这喧嚣之地。
出了酒馆,才发觉天色已晚。
未做片刻逗留,就急匆匆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第2章回魂(二)
独自走了许久,才驻足。
映入眼帘的是用正楷撰写的匾额褚静园
这户人家的一间屋子还燃着灯,
摇曳地烛光在门上映出了一个他熟悉不已的身影,
屋里的女子跪于佛像前,一双白皙纤细的手不停地转动着珠串,
朱唇微启,颂着经文,双目紧闭,好一会儿才起身出了佛堂。
提着灯,穿过廊檐,月光之下,
一身曦白色素衣薄纱裙,梳着朝云近香髻,髻上一支玉簪,
双眸似水如波,淡然脱俗,又藏着微微忧伤神色。
墨少闲在这园里的假山后已经隐了许久
等到这女子出了佛堂才悄悄跟了上去,
"许姑娘。"
那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