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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025入V公告 (11)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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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学舒看着男孩,不像他们这种在片场风吹雨淋的糙不同,看上去脾气软、性格柔和,说话都有些怯生生,而且皮相长得是真的好,细皮嫩肉,唇红齿白,有种难能一见的单纯幼齿感,气质上稍微怯弱一些,要是能强势点,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明星味。

他是挺好奇的,这到底是秦越鸣的谁,但他这助理要做的长久,还是得封住嘴皮子,因此没问,站起来道:“走吧,带你过去。对了,你要上洗手间吗?”

“不用了谢谢。”叶思栩想,这个人好细心,他戴上帽子口罩,快步跟出去。

等到礼堂,叶思栩听到舞台上主持人在发问,而台下观众席满满当当都是人。

叶思栩驻足张望舞台嘉宾席,立刻看到个子高挑的秦越鸣,他叠着腿,颇为舒适地坐靠在沙发里,正拿着话筒在回答媒体问题。

明明现场有那么多人做成一排,可是秦越鸣真的是一眼可见,比旁边的男女明星更为出挑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,叶思栩感觉到自己望过去时,秦越鸣的眼神也落在自己这个方向。

顷刻间,嘈杂化为虚无。

人声喧闹中,似乎只剩下彼此。

叶思栩口罩下的脸颊,滚烫似火。

他想,我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秦越鸣带跑偏情绪呢?

要是过阵子话剧首演,岂不是根本没办法好好上台表演?

他匆忙闷头跟着刘学舒去找自己的座位,两耳轰轰响,根本听不见一个字。

等到观众席,叶思栩看到了几个大明星面孔,才知道原来今天还有这么多人来捧场。

刘学舒把他带到嘉宾席第二排靠右的位置,这一排全是艺人和明星,还有一部分媒体嘉宾。

叶思栩坐下后,就听刘学舒道:“你一个人呆着不怕吧?应该没什么问题吧?我得去接个重要的工作电话。”

刘学舒朝叶思栩晃晃手,露出手机屏幕,的确有个未接电话。

叶思栩点头:“没问题的,我不乱走。”

这会儿,台上的主创采访环节已经结束,主持人请嘉宾鱼贯下场,整个礼堂的灯光暗淡下来,只有主持人在台上提醒一会儿的观影须知。

叶思栩找不到秦越鸣的人影,猜测他可能和主创人员待在一起。

然而,几分钟后,靠里的过道里走出一列人,是主演嘉宾等人。

叶思栩就看着秦越鸣径直走到自己面前,扶着前排的椅背弯腰道:“你往里坐一个位置,我坐在旁边,方便出去。”

“你要坐……这里吗?”叶思栩一边起身,惊讶地问,看一眼其他人明明都坐在第一排,而且都还有余位。

但是他这么说,也只能坐下。

叶思栩微侧过去,靠在他身边,轻轻道:“其实不用特意陪我的,我就是看电影,不会乱走。”

隔着口罩,倒也让他大胆几分,他说话时就凑在秦越鸣的耳边,扬起的帽檐好像都碰到了他。

但秦越鸣也没有避开,只是道:“电影开场了,看电影吧。”

“哦。”叶思栩乖乖坐好,手软软地搭在扶手上,左右一看,心道:不会有人留意这边吧?他是导演,应该很多人等着和他聊天应酬,他就这样坐在自己身边,合适吗?

东想西想,也没有结果。

就在电影露出片头的同一时间,叶思栩听见身侧的男人沉沉地对自己道:“看完带你去吃夜宵。”

“……”叶思栩对着大荧幕瞪瞪眼,那不是又可以跟他待在一起很久了?

口罩底下,他弯了弯唇角,笑得像个傻子。

他不想让大家觉得自己在敷衍排练,因此的确每次都很用心,生怕影响对手发挥。

“当然。”秦越鸣淡淡道,见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,便继续道,“你的感觉是对的,但你需要控制。当你能够控制你的情绪,收放自如时,才掌握了表演的一个度。”

“我知道这一点的。”叶思栩看过那么多场表演,也知道一场戏里多个演员不可能每次都能达到一个状态,“可是这……对我而言有些难。”

“所以你要在反复的排练中,寻找到你的表演标准线。平时彩排,你要入戏,但要学会慢慢掌控自己的状态和情绪。”

叶思栩默默地嘟嘴,菱唇不自觉地软软地翘起来。

秦越鸣注意到他不做声了,又这样悄悄做个可爱样子,便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叶思栩望着前面的车流,轻声道:“我知道了这个道理,可是不知道几时才能做到。”

“不着急,慢慢来。”秦越鸣淡淡道,“好好学,会有长足进步的。”

“嗯!”叶思栩手指头绕着表带,小心思在脑袋里转悠,好半天才问道,“那个……”

秦越鸣点着油门,开上主路,听他主动挑起话题,便积极响应一句:“你说。”

叶思栩抿了下唇角,才终于鼓起勇气似的小声询问道:“我有一场戏,不是很懂,一会儿吃过饭,你可以……可以教我吗?”

秦越鸣的手搭在方向盘上,轻轻点按:“你今天晚上不去医院?”

叶思栩“嗯”了一声:“叔叔出院了,妹妹在家的。我今天本来……”越说越不对,他忙住口。

“嗯?”秦越鸣似不经意地看他。

叶思栩不安又害羞地道:“今天本来去别墅的。”

说完,他心里作祟,面红耳热地去看窗外,生怕被秦越鸣发现端倪。

秦越鸣心道:原来还没有彻底把我忘记。

他眼角染上些许笑意,面上却依旧冷静严肃:“嗯,正好一起回去。”

叶思栩捂住半边脸孔朝着车外发傻,心里发虚。

抵达一家私房菜餐厅,两人下车时,秦越鸣道:“包就放在车里?”

反正要一起回去,叶思栩便听从了这个建议。

等他将包搁在车台上收拾的时,却不料秦越鸣下车已经走到这边为自己打开车门。

“这……”叶思栩一边快速说“谢谢”一边跳下车。

这车的底盘高,他着急中不慎打了个趔趄。

秦越鸣一手抱住他的腰,将人拦腰搂紧。

投怀送抱的小兔子,又软又柔。

他不是没看到叶思栩面颊染上的红云,手臂间的身体也顷刻滚烫,知道他一定是难堪又害羞,便立刻规规矩矩地扶着他的单薄的肩膀站好。

章节目录 056【二更】

购买率不足, 请排队候车, 正文君正在开来的路上

他抬起手捂着后面, 神态自若地问道:“那你给我搁着衣服揉一揉?”

叶思栩也没多想, 点点尖下巴, 眼神灼灼地望向面前的男人, 似乎也忘了要害怕他:“好啊, 那我给你揉一揉。但是真的不能让我看一下吗?”

秦越鸣轻咳一声, 微微低眸:“那你揉吧。”

他略过后面的问题,叶思栩也就明白了,好像的确不太好,直起身子,将手软软地搭在他捂着的位置,轻声问:“这里吗?”

“对。”秦越鸣随口道,松开自己的手, 见他秀手覆上去, 心里有种隐约的犯罪感。

他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?

咳。

但是叶思栩这手软得不成样子,揉的动作也温柔妥帖,秦越鸣一时间竟然有点入迷。

“疼吗?”叶思栩问, 见面前的男人始终紧紧皱着浓眉,眉心挤出了一个川字,低喃地询问, “我是不是太用力?”

他们挨得如此近,叶思栩的身体肌肤就靠在秦越鸣的大腿边,而秦越鸣只要一揽手就能整个抱住他。

每每叶思栩仰头说话时, 温软的气息如夏夜的暖风袭向秦越鸣,而背后的掌心似乎有一团火,搁着体恤衫在他肌肤上揉起一簇一簇的火苗。

在这安静而近乎凝滞的一瞬间,秦越鸣感觉到了闷热,躁动,难耐……随之而来的是内心密集交织的渴望与难以名状的情愫。

他勉强冷静下来,沉声道:“不疼。”对着面前诱人的男孩子也有些不受控,他主动扭过头,靠在沙发扶手上,任他轻柔地按揉,另起话题问道,“那你知道刚才那一段怎么去分析和拆解情绪了吗?”

叶思栩点点头又摇摇头,看他背对自己才道:“可能……可能吧,我明天再找对戏的老师一起研究一下,遇到导演也再请教请教。”

秦越鸣指出道:“你们剧院的孙老师,就是戏里饰演辰辰爸爸的演员,有些功底,你可以同他聊聊。”

“哦。”叶思栩想,他怎么连这个也知道——不对,他是专业导演,可能看一场演出就知道演员的水平了。

那他自己今天白天……

叶思栩感觉手心发烫,怕烧得他皮肤难受,换了个手势,浅浅地按压着:“我……我想问你哦……”

“嗯?”秦越鸣转过脖子看着低头的小男孩儿,只能看到他眉尾飞高,有种少见的青春飞扬,“你说。”

叶思栩问道:“我今天和姐姐星辰的对手戏,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的?那一段是已经定好了,导演说之后就这么沿用的。”

秦越鸣轻轻推开他的右手,“好了,差不多。”

“哦。”叶思栩乖顺地转身,依旧跪坐在他腿边,听秦越鸣继续道,“那一段连方导都摘不出问题,更何况是我?”

听上去似乎有些笑意,叶思栩想:秦越鸣的意思是,方导比他厉害?

他记得今天在剧院排练厅,秦越鸣似乎对方导的确很尊重的模样。

秦越鸣见他这样依偎在自己腿边靠着沙发,红唇白面,黑眸黑发,既然乖巧又柔和,心里忽的生出几分眷恋之情来,他这一次没有犹豫,果断地揉上他的脑袋,关心地问:“怎么了?怕自己演得不好?”

叶思栩没有避开他的手,乖巧点头:“对的,要是演得不好,但是导演、老师都不告诉我,那我不知道怎么改,也不知道怎么进步。”

掌心有些痒,但秦越鸣仍旧没放开,他道:“你觉得老师会因为你是新人或者怕你难过,会给你放水?”

“……”叶思栩谨慎的抬眸,“有时候会吧。难道不是吗?”

“傻瓜。”秦越鸣揉他,“你要记住,只要是一个协作项目,不管是一场舞台剧,还是一部电影,只要是团队合作,那必然是每个参与者都要到一个及格点。别人认同你,只有一个原因,就是你给出的表演效果达到了这个及格点。”

叶思栩仰面看着他,只觉得他眼神深邃而面容沉静,眉宇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浑然天成的威严。

好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,一定就是对的。

秦越鸣见他又呆呆的、痴痴地望着自己,又揉他软软的头发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不……没事。”叶思栩低眸,埋头靠近自己的膝盖,“我也希望导演是认可我的,我也不希望他们因为我比较笨才给我放水。”

“那你是没见过笨的演员。”秦越鸣感叹一句。

从业十年,摸爬滚打,上至天王巨星下至临时抓来的演员,秦越鸣见过的演员多如牛毛。

叶思栩不认同地道:“那也不是,只是可能没找到方法而已。”

秦越鸣眼底划过淡笑,一个人看这个世界的思维方式决定了他活着的姿态,他没必要非得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这个年轻的男孩子。“是的,你说得对,只要找对了方法,基本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。”

叶思栩听着这话,心道:秦越鸣的手还搁在我头发上,他是忘了吗?还是他喜欢摸别人的头发?那他这样揉过别人吗?

秦越风,还是别的什么他也不知道的人?

叶思栩窃喜地想:算啦,反正他难得说这么多话给我听,而且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又这样的机会,让自己这么靠近他。

“想什么?”秦越鸣见他不反抗也不挣扎,手指在他黑软的发间微微梳动几下。

叶思栩轻声说:“我没想到我会变成了一个演员。感觉发生了很奇妙的转变,一下子从后台的人,变成舞台上的人。而且我好像有点害怕……”

秦越鸣松开他的头发,手肘靠在两个膝盖上,倾上半身靠近叶思栩:“怕什么?”

叶思栩听到这声音距离自己特别近,才抬眸看一眼他,见距离如此近,又往沙发边靠了靠。

“嗯?”秦越鸣扭头盯着他发红的耳垂,“你继续说。”

右手难为情地揉住左腕,叶思栩感觉抵再沙发边缘的后背在发烧,低头糯糯地道:“怕上台,怕站在几百个观众面前,有些紧张,怕发挥不好,影响整体表演,怕……”

越说越没底,叶思栩感觉自己在发泄负能量,忙咬住下唇:“对不起,我耽误你时间了,我还是……还是去研究下找准情绪比较重要。”

说着,他忙撑着沙发站起身。

跪坐着有点久,起身时有些不稳,秦越鸣伸手扶住他的手肘。

叶思栩要去拿剧本下去,却被秦越鸣握住了手臂。有些意外地问:“怎么了?”

秦越鸣按住他的肩膀,平静而沉稳地问道:“你喜欢演戏吗?”

叶思栩对着他幽深的双眸,被他深深地吸引住,不由自主地随着心意道:“喜欢。”

“那就要拿出最大的热忱去做这件事,才不会愧对这份喜欢。”秦越鸣轻拍他的肩头,“去吧,早点休息。过阵子首演,记得给我送票。”

叶思栩正要谢谢他鼓励自己,结果听到最后一句,红唇张了张,傻乎乎地“啊……”了一声。

让秦越鸣去看自己首演?

那他就不是紧张害怕,而是想逃跑了……

秦越鸣看面前这男孩子,脸色骤变,好玩有趣:“我下个月月初有电影要上映,用首映礼电影票换你的首演票?如何?”

“真的吗?”叶思栩猛的一喜,“可以吗?”

秦越鸣的首映礼,出了名的难进,除了受邀媒体、观影人员和相关主创人员,连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
他居然主动说要自己去!

叶思栩兴奋又激动,捂着嘴笑得眉眼都弯起来,“真的不是骗我的吗?”

“不是骗你,但我说了,是交换。”秦越鸣再次忍不住揉了一把面前这可爱的男孩子,“别忘了你的首演票。”

“好!一言为定!”叶思栩挺了挺脊梁,“我会……我会好好演的!”

秦越鸣是多么老练的导演,调动一个演员的情绪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,但是从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心里充满一种温柔的情意。

毕竟,眼前的叶思栩,不是他的演员,而是……

他想,秦越鸣就是一直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,而且做得这样出色。

真是叫人敬佩的存在。

秦越鸣带着他沿着大礼堂的侧门,轻车熟路地进入后台。

从大礼堂侧门到里面,一路上不少保安,叶思栩紧紧跟着秦越鸣。

等到后台位置,不少工作人员纷纷跟秦越鸣打招呼,自然知道活动流程临时有变化,这位导演要最后一个上台。

不过,秦越鸣是片场的主控,一贯说一不二,旁人无可置喙,只是悄悄留意这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尾巴是谁。

叶思栩闷着头,被秦越鸣带进一件化妆间,地方小、有些乱,服装架、化妆箱,随处可见。

但这么凌乱的环境里,仍收拾出一张干净的小桌子和两把化妆椅。

桌上放着精致的蛋糕盒与两瓶小矿泉水。

“吃点东西,八点才开始。”秦越鸣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后递给他。

“哦。”叶思栩心道,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吃晚饭?难道是司机师傅跟他说的?他接过水喝一口,伸手要去拆蛋糕盒。

秦越鸣施施然地道:“你摘口罩帽子,我来。”

叶思栩的指尖在虚空微微一闪,忙收回来。

他闻到了秦越鸣身上若有若现的烟草味,不是很浓,但隐约萦绕,

虽然不是很好闻,但莫名觉得烟草甘冽沉稳的气息好像很适合秦越鸣。

他将帽子和口罩收拾好,搁在一边,拿过他递过来的奶酪蛋糕盒。

秦越鸣靠在椅子里,微微低眸望向面前闷着头在一小口一小口吃东西的男孩子,软软的红唇一开一合,吃得很用心地感觉。

他淡淡问:“好吃吗?”

“嗯。”叶思栩点点头,“应该是今天新鲜做的,挺好吃的。”

叶思栩抬眸时,见他看着自己,以为他是饿了,脱口而出地道:“你要尝尝吗?”

刚想说不用了,但秦越鸣凝视着亮亮的黑眸,不自觉地受到蛊惑,快速改口道,“好。”

叶思栩一怔,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?他怎么会回答得这么快?

尴尬。

赶鸭子上架,叶思栩只能隔着蛋糕纸在没有碰过得的另一头掰了一小块,但是一想……我怎么给他呢?

我好像可以喂给他,但是他会吃吗?会不会觉得脏呢?

叶思栩的小心思如小鹿乱撞,紧张地不知所以。

他见秦越鸣也没说什么,便用蛋糕纸捏住那一块蛋糕递过去:“那……给你。”

眼神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,叶思栩惴惴不安。

下一秒,他竟见到秦越鸣微微俯下头,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,低头咬住了那一块小小的蛋糕。

手腕上的皮肤火烧火燎,叶思栩心慌意乱,恨不得将口罩戴上,脸上肯定又不争气地红了,他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秦越鸣。

“嗯,味道不错。”

“呐,是挺好的。”叶思栩跟着轻轻地回应一句。

两人都不说话,某种微妙的气氛在彼此之间静静地流淌,谁也没有打破这一秒的宁静。

秦越鸣轻咳一声,正要说话,却听化妆间的门被人一拍而入,他皱着浓眉扭头,就见蔡思安站在门外,抬起右手:“hi?秦导,七点四十分了,说好十五分钟,一分钟都不能少。”

他对着转头看向自己的陌生小男孩露出一个浮夸的笑容:“想必你就是秦导的朋友了,很荣幸看到你,麻烦你帮我催一下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人。万分感谢。”

叶思栩疑惑地看着这个胖胖的白皮肤男人,这一口普通话格外令人印象深刻,他吞下蛋糕,轻声对身边的男人道:“那你快去忙吧,我自己去找座位。”

秦越鸣起身,微微整了整上身的黑色夹克,揉揉他软软的头发:“我让助理来带你过去,你慢慢吃,还有时间。”

“哦。”叶思栩仰着头,对他眨眨眼,“我没事的。”

他想,自己似乎真的耽误秦越鸣工作了,有些不安。

秦越鸣没有立刻走,等助理刘学舒进来后,嘱咐两句才走。

刘学舒得了嘱托自然就放了放手头其他杂事,安心等着叶思栩吃东西,看着小男孩儿面嫩,但倒是很懂事,吃得很快,他反而道:“那个,你不用着急的,还有十来分钟。应该只要八点放映时你准时出现就可以,观众席走过去就几步路。”

“嗯。”叶思栩点头,打开矿泉水瓶喝水,他怕耽误了这人的工作,问道,“那……秦导现在呢?是接受媒体采访吗?”

“对,主创见面会。几个演员、制片、编剧都在了,就差他了。他上去的晚。估计这会都是他的访问时间。”刘学舒看另一瓶水没有被打开的痕迹,取过来拧开喝一口,叹口气,“你从文城过来的?”

“嗯。”叶思栩捏着手里的矿泉水,扫一眼手表,拿过口罩和帽子。

刘学舒看看这帽子,笑道:“秦导的帽子是不是有点大?”

叶思栩惊讶地看看这黑色的鸭舌帽,原来是秦越鸣自己用的。

刘学舒看着男孩,不像他们这种在片场风吹雨淋的糙不同,看上去脾气软、性格柔和,说话都有些怯生生,而且皮相长得是真的好,细皮嫩肉,唇红齿白,有种难能一见的单纯幼齿感,气质上稍微怯弱一些,要是能强势点,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明星味。

他是挺好奇的,这到底是秦越鸣的谁,但他这助理要做的长久,还是得封住嘴皮子,因此没问,站起来道:“走吧,带你过去。对了,你要上洗手间吗?”

“不用了谢谢。”叶思栩想,这个人好细心,他戴上帽子口罩,快步跟出去。

等到礼堂,叶思栩听到舞台上主持人在发问,而台下观众席满满当当都是人。

叶思栩驻足张望舞台嘉宾席,立刻看到个子高挑的秦越鸣,他叠着腿,颇为舒适地坐靠在沙发里,正拿着话筒在回答媒体问题。

明明现场有那么多人做成一排,可是秦越鸣真的是一眼可见,比旁边的男女明星更为出挑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,叶思栩感觉到自己望过去时,秦越鸣的眼神也落在自己这个方向。

顷刻间,嘈杂化为虚无。

人声喧闹中,似乎只剩下彼此。

叶思栩口罩下的脸颊,滚烫似火。

他想,我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秦越鸣带跑偏情绪呢?

要是过阵子话剧首演,岂不是根本没办法好好上台表演?

他匆忙闷头跟着刘学舒去找自己的座位,两耳轰轰响,根本听不见一个字。

等到观众席,叶思栩看到了几个大明星面孔,才知道原来今天还有这么多人来捧场。

刘学舒把他带到嘉宾席第二排靠右的位置,这一排全是艺人和明星,还有一部分媒体嘉宾。

叶思栩坐下后,就听刘学舒道:“你一个人呆着不怕吧?应该没什么问题吧?我得去接个重要的工作电话。”

刘学舒朝叶思栩晃晃手,露出手机屏幕,的确有个未接电话。

叶思栩点头:“没问题的,我不乱走。”

这会儿,台上的主创采访环节已经结束,主持人请嘉宾鱼贯下场,整个礼堂的灯光暗淡下来,只有主持人在台上提醒一会儿的观影须知。

叶思栩找不到秦越鸣的人影,猜测他可能和主创人员待在一起。

然而,几分钟后,靠里的过道里走出一列人,是主演嘉宾等人。

叶思栩就看着秦越鸣径直走到自己面前,扶着前排的椅背弯腰道:“你往里坐一个位置,我坐在旁边,方便出去。”

“你要坐……这里吗?”叶思栩一边起身,惊讶地问,看一眼其他人明明都坐在第一排,而且都还有余位。

但是他这么说,也只能坐下。

叶思栩微侧过去,靠在他身边,轻轻道:“其实不用特意陪我的,我就是看电影,不会乱走。”

隔着口罩,倒也让他大胆几分,他说话时就凑在秦越鸣的耳边,扬起的帽檐好像都碰到了他。

但秦越鸣也没有避开,只是道:“电影开场了,看电影吧。”

“哦。”叶思栩乖乖坐好,手软软地搭在扶手上,左右一看,心道:不会有人留意这边吧?他是导演,应该很多人等着和他聊天应酬,他就这样坐在自己身边,合适吗?

东想西想,也没有结果。

就在电影露出片头的同一时间,叶思栩听见身侧的男人沉沉地对自己道:“看完带你去吃夜宵。”

“……”叶思栩对着大荧幕瞪瞪眼,那不是又可以跟他待在一起很久了?

口罩底下,他弯了弯唇角,笑得像个傻子。

叶思栩也笑了,问叶思贤:“你怎么欺负我叔呢?”

“嘿嘿嘿……愿赌服输嘛!以前你们也不让我的呀!”叶思贤理直气壮地道。

一回到家里,叶思栩整个人就活络些,陪着叔叔和妹妹又玩了好几把的小猫钓鱼,才散。

章节目录 057【一更】

在晚宴的洗手间, 叶思栩听秦越鸣说“回家吃了你”时,脑海中的画面已经足够旖旎。

谁知回了家, 他被秦越鸣兜头剥光按在浴缸里。

水花四溅,空气潮湿。

“干嘛呢!”叶思栩挣扎反抗, 怒目而视, “我自己会洗的。”

秦越鸣还穿着名贵的衬衣,此刻浴缸里的热水溅在他胸膛, 湿了一片, 显出胸口麦色的肌肉颜色。

叶思栩刚要撑着浴缸边缘站起来,就被他按着肩膀坐下去。

秦越鸣一边挽起衬衣的两只袖口, 一边慢条斯理地同他来回缠斗。

“我不要洗了!”叶思栩发起小孩子脾气, 看他一脸冷峻,心里很烦躁。

他喜欢看秦越鸣因为自己而神情愉悦的样子,不喜欢到了这种单方面光luo时,他还一副要凶自己的模样。

秦越鸣转身去拿收纳好的洗澡用具, 叶思栩就悄悄抬脚, 想趁他走开溜走,却听他背对自己,沉沉地命令:“坐好!”

叶思栩手臂砸进热水中, 鼓囊道:“你怎么这么凶?”

之前还不是这样的,这人……一会儿一个样子。

难怪片场的演员都觉得他可怕,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觉得他难搞,可不是么?

叶思栩现在处得久了,越发肆无忌惮起来, 心里埋汰起秦越鸣,一套一套的。

秦越鸣手里拿着洗澡的,走过来给叶思栩洗澡。

一会儿抬手臂一会儿握着他的脚踝搭在浴缸边缘,动作有力倒不重,按揉也很舒服,好像在对待一只什么宠物似的。

但是不言不语令人心生惧意。

叶思栩觉得他好像真的要把自己洗洗干净,然后下锅煮了。

他翘着脚,温声细语地问道:“你自己不洗吗?”

秦越鸣看着手里羊脂玉似的肌肤,心道:我再洗还是个糙老爷们,哪有你这小兔子皮相矜贵。

“那你跟我说话吗?我惹你生气了吗?”叶思栩趁着他给自己洗肩膀和背部,乖巧地顺势靠在他的大腿上,脸枕在热乎乎的西装裤上,仰头看着他,“我哪里做错事情了?”

“很多地方,自己想。”秦越鸣淡淡道,自上而下地瞥他一眼,看他被热气熏得眼睛起了雾,水光潋滟的韵致。

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个摄影师想叫小兔子拍女装。

之前秦越鸣其实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,总觉得这样对他不好,现在却觉得,这小兔子可能穿上女装,极勾人。

那女摄影师,看来是个眼睛毒辣的厉害人物。

但是女装千千万,他穿什么好看呢?秦越鸣想到今晚在晚宴上见过的各类浓妆艳抹、艳丽异常的女明星,当然也有清淡单纯款式,还有优雅大方的。

好像都可以让小兔子试试。

这么想着,他手下的劲儿使得大了点。

“嘶……”

叶思栩疼得张口啃他的腿,扭着背:“皮要搓下来了。”

秦越鸣这会儿倒是哑然失笑——自己怎么成了搓澡师傅。

他正色轻咳一声,一把将小兔子拦yao从水里捞起来,叫他pa在自己的tui上,两gu朝天……

“……”

叶思栩疯了一样拍水折腾:“不要!”

太丢人了。

水花再次飞溅,比刚才还严重,浴缸周围全是水渍。

秦越鸣抬手就拍在他肉嘟嘟的圆tun上:“别闹,就三分钟。”

“我自己洗啊!”叶思栩气得要去抢浴球,一不小心滑进水里,索性鞠了一捧水全扑在秦越鸣身上。

水声哗啦,秦越鸣下巴都是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。

两人同时一愣。

随后叶思栩立刻要逃,却被秦越鸣扣着yao直接ya进怀中:“跑哪里去!”

叶思栩红着脸乱踢修长的腿,直到被秦越鸣急切的wen住唇才消停。

他扭身抱住秦越鸣湿掉的衬衫,手指乱糟糟地开始结母贝扣子,可是手是湿的、扣子是湿的、心里也是湿的……

黏黏糊糊地就是解不开,还是秦越鸣一把直接拽开衣襟,又将怀里洗干净的人抱起来。

两人一起站在淋浴下面,水流哗啦哗啦地冲刷下来。

在滂沱之中,叶思栩疯狂轻颤着睫毛,密不可分地吻他的唇。

舌尖那么软,那么韧,那么狠,那么急……

等终于冲掉彼此身上的沐浴乳,秦越鸣才抱着他随手抽了一块白色浴巾裹住他着急一擦,便给丢上了大床。

叶思栩头晕脑胀地望着灯,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身材精壮高大的男人覆上来。

耳边听到床头柜底层被抽开的声音,下一秒自己的手上沾了什么细细的带子,他才缓过神来。

叶思栩眨巴眨巴眼睛:“这不是我的吗?”

那天拿来遮眼睛的,后来因为临时出了小问题,就不知道丢在哪里,谁料今天忽然出现。

再看一眼秦越鸣,之间他气势冷然地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手腕,用黑色的带子捆住。

秦越鸣早注意过叶思栩左腕的刀疤,但从来没问过,此刻捆住他的手后,抬高,在他手背上柔情一吻。

叶思栩动了动,才茫茫然醒来:“你做什么?”

下一秒,秦越鸣覆上来,在他耳边诱惑道:“吃了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后来叶思栩想到那晚的事情,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都觉得这件事可以列为他毕生最害羞的事件之一。

炽烈的灯光下,一览无余,叶思栩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从头吻到脚。

但凡只要他稍微哼唧两下的位置,都被秦越鸣标记为敏gan带,总要反反复复的折磨他。

叶思栩也从来不知道,原来自己有这么多地方是这样的经不起mo挲,甚至连碰一下,整个人都浑身过电一样战栗轻颤。

可是秦越鸣这个大坏蛋,就是不给他。

叶思栩多少次以为自己要彻底拥有他了,却不料他都轻易蹭过去,激起肌肤一阵涟漪后,绝情地无视自己。

他都开始反思那他为什么要一遍遍地折磨自己,好像也同时在折磨他自己。

那一夜,叶思栩熬红了眼眶,在他口中纾解时,都差点哭了出来,手不能动,双tui大敞,肌肤上全是他深深浅浅shun吸出来的wen痕。

像极秦越鸣手中的一个玩物。

尤其是当秦越鸣居高临下打量自己时,眸光如刀一般梭巡在身体的每一处,似乎没有放过任何细节,入肌入骨地将自己看了个通透。

对躺在床上,手不能动、yao肢酸ruan、双tui无力的叶思栩而言,这感觉真是难受又委屈。

叶思栩快恨死秦越鸣了,接连两天都没跟他好好说话,一看到他的脸就怒目而视,似乎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戏谑。

隔三天就是叶思栩第一次入组拍摄《玫瑰之死》的镜头,他在内心深处还没有原谅秦越鸣,发誓要在片场跟他保持距离,再也不受他的蛊惑。

现场,秦越鸣拿着对讲机一直在发号施令,他在做电影这一块是个十足十的细节控,但凡进入摄影画面的每个细枝末节都必须要达到他的要求才可以。

但这么多琐碎要求下,整个片场都保持着一种快速稳步前进的节奏。

叶思栩观察下来发现,片场好多人都跟秦越鸣极为熟悉,而秦越鸣能在第一时间喊出对方的名字,甚至不论什么做什么的,只要有事找他,他只要有时间就能回应上。

最重要的是,秦越鸣的态度是根据事情来决定的,而不是对方是谁。

叶思栩总是在想,秦越鸣既好像是这一部大型机器的掌控者,同时又在机器的零部件之间产生一种润滑作用,让机器可以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来完美抵达目标。

他闷头胡思乱想,正对上走过来的秦越鸣,他忙悄无声息地先“瞪”为敬。

秦越鸣嘴角还叼着烟,今天天气热,他穿得古怪,里面是军绿的短袖体恤,外面罩着一件老头工具衫,前胸和腰腹都是口袋的那种。他声音低沉地道:“再往后退,别人就要以为我秦越鸣在片场揍新人演员了。还是你希望别人以为我在调戏你?”

叶思栩立刻顿步,板着脸道:“那你不要走这么近,远一点。”

他多难才能保持这种正常神情,否则一会儿又该莫名其妙地脸红了。

可是秦越鸣竟然一伸手,直接揽着他的肩膀,哥俩好似的带着他往镜头前走:“怕什么,你自己越怕就越有猫腻。导演就不能和演员勾肩搭背了?”

叶思栩看他嘴角叼着的烟,随着说话吊儿郎当地晃动,一派流里流气的模样,配上这一身老年派衣服,像是个中年老流氓。

中年老流氓。

叶思栩别开眼,笑出声。

秦越鸣皱眉:“笑什么?”

叶思栩摇头:“没笑,你要跟我说什么?”

秦越鸣按着他的手用了点力,暧昧地问:“你想我说什么?”

“……”叶思栩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装与旧时老怀表,“说戏啊。”

这大导演,怎么总跟自己这么不正经。

两人加上配戏的女演员,开始一本正经地说下一场怎么拍,镜头会怎么给,秦越鸣尤其注重人物角色的眼神和微表情,因此提前划重点已经让叶思栩准备过了,现在又让他简单的过一遍,找下感觉。

这一场戏,是叶思栩和一个女配角,一个家里的佣人暧昧的场景。

《玫瑰之死》中,女主角的儿子何至衡与家中漂亮小女佣发生关系,最后生子,但因他的玩世不恭与不负责任,女佣人带着孩子离开消失在他的世界,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一个孩子。

这段人物经历是用来呼应,何至衡本人也是不知道生母是谁,被母亲卖掉后活在大户人家,与母亲最终也没有相认。

两代人的悲剧一遍一遍重演,在电影中形成戏剧化的呼应与映射。

搭戏的女演员比叶思栩经验丰富,和叶思栩也提前沟通过具体怎么对戏,怎么找感觉。

然而等到两人的这一场欲拒还迎、你来我往的对手戏正式开拍,却怎么都不对秦越鸣的胃口。

甚至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,叶思栩好像不入戏,没找到一个度。

要么展现得太喜欢这个女佣人,显得过于热络,要么是显得过于冷淡,都不符合那种贵公子调戏小美女时既轻佻放肆又若即若离的暧昧感。

总体说来就是叶思栩太单纯太老实了,尤其是眼神过于清澈,矜贵有了,浪荡缺了。

秦越鸣摘下耳机递给助理,将外套的老头工具衫脱掉丢在椅子上,还拽了拽自己的黑色鸭舌帽,一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。

戏里,叶思栩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太师椅上,女演员费清是为他奉茶,端着托盘站在一侧。

这会儿,秦越鸣让叶思栩起身,自己拎了拎裤腿坐进去。

叶思栩就在身旁看着,似乎就看他在自己眼前那么一转身,一下坐,一抬下巴,眼帘半阖,何至衡那种轻慢又骄矜的味道就出来了。

他微微挑眉,对叶思栩道:“阿叶,你来演费清这一段,按照你的感觉走,不用完全走女步。”

“哦。”叶思栩忙去接费清手里的托盘和茶杯。

费清小声道:“淡定淡定,没事的,秦导就是tiao教一下你。”

等叶思栩扭头回到门廊外,秦越鸣对站到后头去的费清冷冷淡淡地道:“你走路时步子要小,尽量要婀娜,方老师怎么教的就怎么走。拿出女性那种柔美来,要展现风韵,别搞得跟一身正气的单位女领导一样。”

费清倒是笑了:“成,我再找找感觉。”

等叶思栩端着茶盘迈着步子慢慢走近前厅,走向秦越鸣时,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。

秦越鸣听见人来,眼皮子都未曾朝来人掀,只倨傲地斜乜一眼,开始说起戏中的台词:“今儿个风大,怎么偏开了西北的窗?”他偏着头稍稍一抬,眼神似在虚空中,“谁叫你开的?”

叶思栩注意到他的眼神也不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,而是仿佛实体一般,慢慢地从他视线平行的腰身位置,一寸一寸往上挪,又似有若无地往自己端着托盘的手上留意一眼,尤其是那白嫩纤细的手腕。

叶思栩顺着秦越鸣的眼神,立刻对上了戏,找到戏中的感觉,缩了缩手腕子,瞥一眼那西北面的窗户:“少爷,我这就去关,您先喝茶。”

秦越鸣抬左手随意在黄花梨柜面上点了点,开始轻哼一段戏腔,也不像叶思栩刚才那样哼得清晰,他是哼一段,眼神往叶思栩手腕手臂上挪一段,荒腔走板。

叶思栩一边放茶杯,一边低眸瞧他,看他修长浓密睫覆在眼上,看不清神色,但偏偏知道他在看着自己,那感觉zhuo烧着后脊,叫他无端端在众人面前、在摄像机前脑子发昏,眼睛发涩。

等他转过身去,又细细分辨,秦越鸣慢悠悠地哼着调子,等几乎听不出曲调时,又生生拉住了调,往回撕扯一般。

叶思栩虽然没法看到他,但却那么敏锐地知道,秦越鸣一定是在寻思、琢磨、打量自己,等自己快走到窗边时,一探身伸着手臂去拉窗户,那调子又往上走,明显起来。

叶思栩想,他一定是在看自己的腰看自己的腿看自己的臀,那眼神一定如楔子般嵌在他在意的地方,或许是腰又或许是背也或许只是一个大致朦胧的背影轮廓……

不知为何,叶思栩就是有这种直觉。

但直觉过后,叶思栩回过神,便惊讶地无以复加。

他当然知道秦越鸣会演戏,但不知道这么会演戏。

那种漫不经心,像是浑然天成,骨子里就透出来的,根本不用看到他的脸,就知道他声音中传递出来的轻佻浮薄与浪荡恣意。

叶思栩之前来片场都没注意到,似乎都是跟演员讲戏而已,秦越鸣没有这样正儿八经地入戏来演。

今天别说是叶思栩,其他好多人都看着呢,费清都笑着说:“秦导眼神了不得,勾人。我这要是天天跟您演对手戏,我啊回头得上你们家去。”

秦越鸣淡淡看向转过身的叶思栩,眨眨眼,一笑:“找到感觉了?”

“嗯。”叶思栩点点头。

“不用一样,你自己琢磨琢磨细节。”秦越鸣起身拍他的肩膀,正要走回去,却听叶思栩拉住他的小臂,手指扒拉在手肘处。

秦越鸣一低头,看他又不避嫌了,便问道:“怎么?”

叶思栩仰面皱着眉问:“我刚才走过去的时候,你在看什么?”

秦越鸣这会儿直勾勾地低眸看他,淡笑:“你猜呢?”

叶思栩点点头,若有所思。

等再次开拍,叶思栩学了秦越鸣的三五分,但他究竟不够老练,却又有一种新鲜生嫩的青涩暧昧。

秦越鸣坐在监视器前,仔细判断叶思栩眼神中的意味,那种介乎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,压抑不住的xing与yu似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之下突突跳动,混合暧昧不明的神色,竟有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。

他看一眼镜头里的费清,无论年龄还是实际年龄都要比叶思栩大一些,成熟风韵味道都在。

一个模模糊糊地想法在秦越鸣脑海中慢慢浮现……

何至衡这个人物,应当是缺乏真正的母爱,而与微年长一些的女佣之间的感情,似乎也大可不必做得如此轻浮,而是可以从对年长女性的渴望切入……

等这一条拍完,秦越鸣都没有喊卡。

叶思栩也觉得奇怪,这么潦草就过了吗?他感觉自己还没找到最合适的方式。

他见秦越鸣打起电话,场记跑过来道:“你们先等一等,秦导说何至衡的感情线可能要微调,现在在联系编剧,让编剧过来一趟,一会儿讨论,你们先去休息吧。一会儿等夏若玟到了,开始拍女主戏份。今天估计没有你们的场。”

叶思栩一愣,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费清倒是很无所谓地样子:“没事啊,临场改戏很正常,更何况是秦导。以前还改过主角戏,大改特改。”

叶思栩焦虑不已,他想,不会是因为我吧?

这会儿大家都收了阵仗,等女主角夏若玟到。

叶思栩休息了一会儿,瞧见秦越鸣就站在刚才“西北窗户”的位置,靠在那里,静静地不发一语,似乎在沉思。

他正要走过去,却听旁边副导演道:“别过去了,肯定是想怎么调整呢,回头得烦起来。”想了想,副导演递给他一包烟,“算了,给他递根烟。抽根烟,脑子转得快。”

“……”

叶思栩想,原来烟对于秦越鸣而言还有这种功效吗?

他问:“打火机呢?”

副导演瞥他一眼:“一看就知道不抽的,在里面啊。”

叶思栩这在掀开一看,果然塞在一边,他拿着烟走到秦越鸣身边。

阳光从窗外照进来,将他高大修长的人影照在地上。

连影子都棱角分明,冷峻异常。

叶思栩站着好一会儿,秦越鸣才意识到身后有人,他扭头,发笑:“怎么了?”

叶思栩举起手来的烟盒,眨眨眼,问:“抽烟吗?”

秦越鸣看向远处,又收回视线:“你允许我抽吗?”

叶思栩想,现在你不是在烦躁呢?那还是抽根烟缓解一下,如果可以突破思路,就更好了。

他主动递上去一根烟:“就一根好了。”

秦越鸣拿着烟头,搁在鼻下,轻轻一嗅:“有你的味道。”

叶思栩嘀咕一句:“瞎说八道。”

他想到上次片场,戏里男演员给女主角点烟的画面,便递给他打火机,而是抬手挡了挡窗外的风,按开了火苗。

登时,秦越鸣的眼里冒出着火星子。

他戏谑地道:“给我点烟?”

“嗯。”叶思栩老实地将火递过去,眼神不敢看面前男人的脸和眼,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小心思。

秦越鸣微微低头,烟头靠近火苗,也抬手挡风,一边吸烟,眼神却一直盯着面前小兔子的瓷白面孔。

是了,这就是个被成熟女人勾引的富家公子,所有调戏,暧昧,你来往我,都变得如此顺理成章。

面前的小男孩只需要本色出演,就能做到最好。

秦越鸣眼底含笑,要不是碍于人前,真想揉揉他的脸颊,好好折磨他一番。

叶思栩没抬眼,自然也没有看到秦越鸣的眼神里那一抹徐徐燃烧的热火。

剧组的人都在各忙各的,偶尔有人往他们这里瞥一眼,也只看到叶思栩低头给导演秦越鸣点了根烟而已。

只是秦越鸣的助理刘学舒暗暗吐槽:秦导,眼神不要这么直白,剧组不是你谈恋爱的地方啊!!

刘助理:我真是为了剧组操碎了心。

章节目录 058

叶思栩总疑心, 秦越鸣改何至衡的感情戏是因为自己演得不好。

他想找时间同秦越鸣聊聊,原本打算是回家问他的, 不过秦越鸣下午等拍完女主戏份就来找他了。

秦越鸣用脚踢踢叶思栩的椅子脚,眯着眼看他:“去我车里, 我跟你聊聊角色。”

叶思栩仰着头, 看看周围好多人,一下子脸红了。

“可不可以不去车里啊?”

去了又要欺负自己, 现在是工作场合啊。

叶思栩想到前几天晚上的事情, 他觉得秦越鸣最近好像很喜欢“玩nong”自己,心里头多少有点介意。

秦越鸣看他一脸纠结, 眼神虚浮, 便抬手在他脑门弹了一下,正色道:“想什么呢?编剧在车里,聊下人物。”

“……”

叶思栩尴尬三秒,看他轻笑一声, 转身先过去, 他才快速起身,拿上自己的剧本和签字笔跟过去,心里嘀咕:那你可以先说的嘛, 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。

这人!

他对着秦越鸣的高大背影做鬼脸。

谁料秦越鸣突然转身,把他逮个正着。

两人大眼瞪小眼,尴尬三秒。

叶思栩糗得真想找地方躲起来。

秦越鸣严肃地横他一眼,同他招招手:“走过来点,离这么远干嘛?”

还不是你不好?!一天天的欺负我!

叶思栩磨磨唧唧走上前几步, 问道:“那你今天拍摄结束了吗?”

“晚上还有一场夜戏,今晚你早点回去。”秦越鸣看他终于走到身边了,才继续往前走。

叶思栩想想,那不是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很久很久?他闷闷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
秦越鸣看他这模样,没做声,心道:这小兔子一天到晚的浑身都一股子别扭劲儿。非得好好按着收拾一顿,才哼heng唧唧的服帖。

走到房车边,刘学舒也在,喊着道:“秦导,汪叔找你呢,快点,他一会儿得回家吃晚饭。”顺道瞥一眼叶思栩。

刘学舒也发现了,叶思栩的确招人欢喜,看着就很乖一小孩儿。

他想,原来秦导是这种口味,难怪先前头好多男人女人扑过来,看都不看。

浮华娱乐圈,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孩儿呢?

这会儿,汪铎从车里喊出来:“让我来!你他妈的自己没影!要改哪里怎么改?!快点!”

叶思栩先走上去,和汪铎打了个照面:“编剧好。”

“好什么,不好,很不好!”汪铎一向张口就来,指了指沙发椅。

叶思栩之前远远看过几次汪铎说话,的确这个口气,也没在意。

三个大男人围着一张小方桌,的确有些拥挤,刘学舒就没上来,搬把椅子坐在房车外面看夕阳。

秦越鸣将何至衡的几个感情发展点的改动想法同汪铎一说,汪铎一直在打量叶思栩。

汪铎一把年纪,又结了婚,一身臭毛病的中年男,还是个直男,热爱美女和大长腿。

这事儿秦越鸣自然很清楚。

但这会儿,汪铎一边揉着下巴,一边盯着叶思栩看,这眼神就很让秦越鸣吃不消。

秦越鸣在汪铎面前打了个响指:“别看了,说说想法?”

汪铎瞅他一眼:“你说的感觉是可以,也符合整个故事。但要改肯定没这么快,你这里一改,整条线都要动。等于完全给何至衡换了一种调性。”

秦越鸣皱眉,细细一想:“那就在不影响主线基础上,单独拎出来,全改了。”

“……”汪铎拍桌,“感情不是你自己改啊!”

叶思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,他看看两人,问秦越鸣道:“是我演不出你要的感觉是吗?”

汪铎一听他说话的语调,和看秦越鸣的眼神,就琢磨寻思起来,哪里有些不对。

秦越鸣直接道:“之前何至衡的线不够清晰,现在微调一下,不关你事。”

叶思栩琢磨两下,便道:“其实,换个演员呢?可能就不用这么改?”

汪铎又敲敲桌:“不对不对,你们俩有问题。”

秦越鸣索性揽着叶思栩的肩膀,堂而皇之地看着对面的汪铎:“有什么问题?具体谈谈?”

“我操!”汪铎笑道,“妈的,你老秦不正经!我是说最近你也不抽烟了,还他妈不让我抽!”

叶思栩脸红扑扑地闷着,不好意思抬头,低声问秦越鸣:“要不然我先下去?”

“不用。”秦越鸣一条胳膊大大方方地搁在他肩头,问汪铎,“你觉得改完是不是对路?”

汪铎点头,这点毋庸置疑,秦越鸣眼光还是精准。

“改!你都……是吧?老光棍终于有个人了,这么点小事情,还不是我大笔一挥两晚上的事儿么!”

秦越鸣笑起来,点了点他,没做声。

汪铎又细细看一眼叶思栩的眉眼:“该说不说,这要是写熟女勾引这位小同志,戏码可比之前的有看头啊!女佣人是谁演来的?”

“费清。”叶思栩道。

汪铎点点头:“哦,那更好,费清也是演技在线,演个反差强烈的熟女,可以的。”他寻思半天,“亲热戏可以多搞两场。”

秦越鸣忙打断:“适可而止啊汪大编剧。”

汪铎当着叶思栩面朝他眨眼:“怎么,不舍得啊?荧屏初wen贡献一个总得要吧?咱们后期宣传噱头可以多一点嘛!”又看向叶思栩,“之前拍过wen戏吗?”

叶思栩摇头。

汪铎又问:“床戏呢?”

继续摇头。

轮到秦越鸣敲桌:“注意分寸!你能拿出国内一线电影编剧的内涵来吗?动辄wen戏床戏。”

“哎呀,你都让改熟女勾引小鲜肉了,床戏来一场不是正正好?”汪铎笑着打趣,又忙道,“拍得唯美点就好了嘛!不是非得要直给的嘛!”

秦越鸣冷笑:“你真写床戏,我给你改成在床上畅谈人生。”

“……滚!”汪铎摇头,正要去摸烟,想了想,作罢。

“哎,你老秦就是太正经。你问问这小同志,谈恋爱假正经有什么意思?”

叶思栩默默地想:秦越鸣才不正经呢!编剧对秦越鸣是有什么误会吗?

等汪铎先下去抽烟前,还顺手把方车门给拽上了。

下面晒太阳的刘学舒接过汪铎递来的烟,问道:“秦导呢?一会儿得去看下男三号的造型,男三上次试装少试了一套衣服。”

汪铎将点了烟,靠在房车边,摇头笑道:“不着急。”又看一眼刘学舒,“小刘,你知道啊?”

刘学舒一点头:“去年沪城上一步电影宣传首映礼,你忘了?”

去年?

汪铎眯起眼仔细想:“啧,老秦这厮……”

车里,叶思栩被秦越鸣抱到腿上。

叶思栩问道:“我回家了呀,你不是很忙的吗?”

秦越鸣在他耳垂上yao一口:“不生气了?”

那晚上过后,小兔子明显避着自己,睡觉都背对自己,还把那条用来绑着手腕的黑色缎带抢过去不知道藏在哪里。

叶思栩避开他,小声道:“不想跟你说话。”

秦越鸣挠他的软肉,痒得他要跳起来。“说不说?嗯?!”

“哎呀!”叶思栩恼怒起来,生气地瞪他,“车外有人呐!”

秦越鸣yao他软软的下唇,含着shun着:“那晚上等我回去,再来一次?”

“……”叶思栩登时全脸通红,“不要。你再这样我就回家住了。”

这会儿有人敲门,果然来找了。

叶思栩兔子似的跳下去,整理了一下衣服,轻咳一声,一本正经地道:“那我走了,谢谢秦导指点。”

秦越鸣抿着唇,眼中含笑。

叶思栩正往外要拉门,被身后的秦越鸣拽到眼前,狠狠地wen了一下唇。“小东西,等我回家!”

等叶思栩上了助理的车,接到叶明康电话。

叶明康说要介绍个女孩子给他认识,女孩的爸爸是叶明康之前上班认识的领导。

叶思栩想了想,决定今天回家一趟,当面和叔叔说一说这事儿。

还有工作的事情。

叶明康听他的语气有些低沉,便也没有拒绝,就说等他回家详细聊。

叶思栩让助理直接送自己到叔叔家楼下。

他脚步沉重地往上走。

走一步,就想起叶明康小时候如何对自己好;再走一步,就想到叶明康对自己的期待。

念书时,叶明康就没有逼过他,都是同他讲道理,考试差了也很少打骂他,反而鼓励他要培养兴趣爱好,要多参加户外活动……

似乎记忆中,叔叔对他只有好,没有任何的指责。

终于走到家门口,叶思栩看一眼春节期间自己贴的对联,想了半天,终于打开门进去。

叶明康在客厅收拾,见他这么快回家,便问:“思栩啊,我之前买了个紫砂壶的套装盒子你记得放哪儿了吗?明天带上。”

叶思栩走到客厅,按着他道:“叔,你坐吧,我有事儿跟你说。”

“说吧。没事儿,我找找。我记得我搁在电视柜底下了,是不是思贤给我拿到小仓库去了?”叶明康依旧没坐下,还在找。

叶思栩郑重其事地道:“叔,这事儿很要紧,你坐着听我说。”

屋外还有些微弱的光芒,房间里开着吊灯,光线落在叶思栩脸上,照得他分外苍白。

叶明康感觉到侄子今天似乎情绪不高:“怎么了?”他终于坐下了,“对了,一会儿去外面吃,陪我眯点儿小酒。”

叶思栩抬眸望向叶明康,看他在往腰后塞枕头,便一字一顿地道:“叔,我没法去相亲。”

“怎么了?”叶明康一听,一愣,“你自己有喜欢的人啊?那没事儿啊,就带回家看看?”

叶思栩点头,又摇头,纠结了一会儿措辞。

叶明康皱眉: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

叶思栩看向叔叔,这个在他生命中扮演着极其重要角色的男人,这个在他人生中既当爹又当妈的长辈。

“叔,对不起啊,我没法喜欢女孩子。我喜欢……”他哽咽了一下,“我喜欢男的。”

“啊?”叶明康一愣,又立刻反应过来,他有些无法理解面前的侄子。

但很快,家长式样的爱面子和传统,令他不愿意直接面对这件事:“那也得结婚啊!孩子总要生的!”

叶思栩解释道:“那不成了骗人家吗?”

“那……”叶明康脸色刷白,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他快速道,“不行!婚总要结婚的!不然我怎么给你爸妈交代?!”

“叔!”叶思栩的眼眶红起来,“我不喜欢女孩子啊!而且我还有喜欢的……男的。”

“不行!你别跟我说这个,我不爱听。”叶明康扶着扶手站起来,“那个什么……明天,明天你穿好看点,去见那个女孩子。”

见他要走开,叶思栩忙拽住他的胳膊:“叔,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,我们不能骗别人啊。”

叶明康甩开他,情绪激动起来:“不行!你爸妈活着我不管你,我管不着你!但是他们不再,我得看着你结婚,看着你生娃娃,不然我死了怎么跟他们交代啊!”

叶思栩忙解释道:“可是我没法喜欢女孩子!真的没法喜欢女孩子!您不能理解一下我吗?”

“那你能理解一下我吗?”叶明康扭身,拍自己侄子的肩膀,“思栩,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用我操心,学习你自己会学,考试你自己选学校,进的都是好大学,选的也是好专业,你做什么事情,我都顺着你。但是这个不行!绝对不行!”

叶思栩没想到叔叔这么果决地反对。

他以为至少自己有些余地可以抗争一下。

叶思栩无奈地道:“但是我要是和别人结婚,会毁了别人一辈子的!”

“那你就真心实意地喜欢人家,对人好,不就好了?!”叶明康站着对他道,“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找。”

“不是啊,这是骗婚啊!”叶思栩激动地道,“这就是害别人啊!”

叶明康摆手:“反正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!你必须要结婚生孩子!”

“现在男的也可以和男的结婚啊,社会法律都允许了为什么你不同意啊?”叶思栩懵了,下意识地要辩解,“我们小区不也有,人家都挺好的啊。”

叶明康着急地道:“那是别人!我管不着,你是我侄子!不行!”

叶思栩坐在沙发上,目光沉沉地看着叶明康去卧室。

“砰”的一声,卧室门被扇上,整个屋子似乎都震了起来。

叶思栩弯腰揉着额头,纠结地想,怎么会这样呢。

虽然知道叔叔可能会不同意,但没想到他还非要自己结婚生孩子。

叶思栩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,死活没想明白。

也许是过了半小时,也许是一个小时,叶思栩的腿都麻了,才缓了缓,又去敲叶明康的门:“叔,我今天先走了,明天我不会去的。你跟对方说一下吧。你也不用替我找……”

他刚说没两句,门就被快速打开,劈头盖脸挨了叶明康一巴掌。

他长这么大都没有挨过叶明康的打,这会儿整个人都蒙了。

“我想明白了!你现在是不是和外面的男的住在一起?”叶明康敲着门板道,“不行!你今天不能出去!以后天天回家住!哪儿都不许去!肯定是外面的人带坏你了!”

叶明康左脸火辣辣地疼,眼泪就蓄在眼眶里,狠狠咬着牙:“我天生的同xing恋!跟别人没关系!”

“你少跟我犟嘴!”叶明康道,“思栩,我从来不管你。你自己想,快二十年了,我管过你吗?啊?这一回不行,说什么都要听我的!”他快速走过去,抄起钥匙要将门反锁。

叶思栩冲过去道:“我明天还要有工作的!”去扭门把手。

“请假!”叶明康激动地道,“这事儿没说清楚你不要出门!永远说不清楚就永远别出门!”

叶思栩飞快将门打开:“那您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我的情况?”

“你理解我吗?啊!”叶明康道,“你要是我亲生儿子,你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你!不管你!但是你不是!你爸妈没了,我就得看着你过上平平顺顺的日子,以后我死了,我才能下去有个交代!”

叶思栩的眼泪落下去,如一场夏日的阵雨,全糊在脸上。

他将门合上,跪在地上,对着叶明康道:“都是我不好,跟您没有关系。您要是接受,就接受,接受不了,我也没法改。”他抹去脸上的眼泪,“我不能害了另一个人。”

叶思栩朝着叶明康磕头:“叔,我真的是天生的,也没有人带坏我。您理解我好不好?”

叶明康拿着钥匙,对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孩子,狠狠心道:“你在家里,最近哪儿都别去。”

“不成!”叶思栩忙站起来,抢了一步先拉门出去,“叔!别这样,我们不能好好说这事儿吗?”

叶明康看他一眼,将一串钥匙直接砸在地上:“你今天出去了,就不要回这个家!我叶明康没有你这个侄子!滚!”

说着他当着叶思栩的面,将门一把拽上,从里面扣上锁。

重重的声音入侵叶思栩的耳膜。

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,整个人都无法面对事实。

好像在一瞬间,一切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了……

章节目录 059

叶思栩从叔叔家出来, 四顾茫然,不知道要去哪里。

舌尖顶在左脸上, 又疼又麻。

明天倒是不用去秦越鸣的剧组,可是下午要去古装剧剧组。

他想, 得找个地方冷敷一下。

经过社区外的超市时, 叶思栩站在角落的窗玻璃看自己的脸,没有肿得很厉害。

但是看上去很明显。

想了想, 叶思栩给秦越鸣发了微信, 告知他今天回家里住。

秦越鸣在忙,没有立刻回复。

叶思栩站在冷风里, 伸手打了一辆车, 找了一家位于剧组附近的小酒店,又问前台要了个冰袋。

可惜淤青有些难以消除,他想明天得让化妆师麻烦下,稍微遮盖一下痕迹。

床上, 叶思栩侧躺, 毛巾包着冰袋搁在左脸,一动不动地在思考。

究竟应该怎么再和叶明康沟通一次。

不知道躺了多久,冬天的冰袋也不会化, 冷得他脸颊彻骨的寒。

手机在床头柜响起来的时候,叶思栩吓一跳。

是秦越鸣。

叶思栩在床上盘着腿,犹豫半天,还对着空气说了两句话,听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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